夕阳落下，夜幕降临，繁星点缀。

朝歌城已无白日的喧嚣。

罗烈也没有在仍有行人的街道上行走，而是走在这高低起伏的房顶上面。

夜风习习，望着万家灯火，看着苍天繁星，罗烈的心情终于舒缓了许多，他实在是被降龙僧给恶心到了。

行走中，罗烈耳边不断地传来各种声响。

譬如有的酒楼仍旧是有人推杯换盏，高谈阔论。

有的角落人影婆娑，有人在哭泣，有人在哀叹这世道的不公，有人运气不错，今天赚了不少，正在欢呼飞奔回家。

更有一些地方，表面安静，黑暗中却有少年男女在修炼武道，渴望武道上有一些成就。

再有便是那些想着谋害这个，暗算那个的。

总之，整个朝歌城，可以说人生百态。

往常的时候，罗烈也曾有过这种经历，本身感觉并不强烈，也就是体会人生百态而已，今朝却不同，他有不同的感受。

因为，早在之前的辰龙客栈，就让他有了一些感悟。

也因为，他找到了那乍现的灵光，剑道突破，踏入这前所未有的天罚剑道，令他本身与这片天地的契合，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。

只要他愿意，就可以随时随地，不需要通过武道境界，纯粹依靠天罚剑道就能够与天地融为一体，浑然不分彼此，似是能够感受到天地的情绪。

这种层次，这种状态下，感受到万般心态，带给他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。

大概也是他刚刚跨入这个境界之故，之前是半点体会都没有的。

今日却格外的强烈。

甚至眼前还不时的浮现出降龙僧说过的话。

“佛心？何为佛心？”

又想到很多很多。

他的思绪缥缈，人像是临尘的剑仙在这夜幕下飘飞。

渐渐地，他仿佛回到了过去，回到了从“诸神黄昏，罪恶之海”归来的时候，顿悟天心时候的奇妙状态。

天心与现在对比起来，有相似之处，又有不同。

两种感觉交替，脑海中便再现当年在东海龙宫的经历。

有人豁达，有人卑劣，有人却像是一别永不相见。

百般滋味爬上心头。

与此同时，一种无法言语的妙悟之感从心底滋生出来，伴随而来的是，天罚剑道仿佛也悄然运转起来，天罚剑意似要爆发。

罗烈低头看向下方赫然是一家客栈，有人准备睡觉，有人还在兴头上，正在大声喧哗，也有人在比划武道较量打发时间。

看向前方，一位母亲正哄着家中幼儿入睡。

看来看去，那种人生百态，各种感受统统化作一缕缕的感知入得他这里，就像是他化身为看到的每一个人，经历每一种人生。

这是他以天罚剑道融入天地之后带来的妙悟。

当这些感受，汇聚在一起，天罚剑意就像是一只充满各种情绪的手，将之揉碎，融合，化作罗烈对于人性的认识。

“佛心？佛心？佛性！”

“所谓佛性，道性，人性，一切都尽归天性。”

“天性即是我性！”

“我性即是天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