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谁？

我在哪里？

我要干什么？

杰昆睁开眼睛时，发现周围是一片刺眼的红色，无数金色的闪电在空间中穿梭闪烁。

他感觉自己彷佛就是这个空间的一部分，“自我”的这一概念在缓缓丧失，记忆也好，生死也好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......

“醒醒！醒醒杰昆！”

突然，某人用力拍了拍杰昆的肩膀，然后就像是全身被电流穿过一般，杰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，记忆也一瞬间涌入到自己的脑海里。

“我刚才是和红死魔一起冲进了神速力——之后的事情......”

杰昆感觉大脑一阵刺痛，彷佛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脑子里，但一时之间却什么都想不出来。

“不要硬是回忆，就让它自己遗忘掉吧——神速力有连通所有多元宇宙的知识，以人类的身体去进行观测的话会崩溃的，甚至在神速力里面，能保持自我不被同化到神速力的一部分都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力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杰昆放弃了继续回忆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转过身来。

“那么看来，不错嘛，没想到我的意志力还挺优秀的......”

“虽然不想打击你，但我还是要很遗憾地告诉你，要不是我帮助你将意识稳定在肉体里面，你现在早就已经和神速力融为一体了。”

在杰昆的身后，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，在他那俊俏阳光的脸上，挂着一幅爽朗的笑容。

虽然和之前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，但杰昆还是从他充满活力和开朗的气质一眼把他认出来。

“谢谢你，巴里·艾伦——说实话这有些诡异，我居然和自己刚刚杀死的人在这里面对面说话。”

巴里轻轻地摇了摇头，他身上穿着一套完整的红色紧身战衣，看起来完全没有伤势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杰昆总是觉得他的身影不太真实。

“你并不是杀死我，而是救赎了我，杰昆。原本我这种在黑暗多元宇宙中的梦魔产物，除了化为虚无以外并没有其他结局。但你将我送进神速力中，让我可以回归神速力......我才能够变得完整，而且迎来每一个极速者的最终归宿。”

而由于巴里的话，杰昆突然想起来一起进来神速力的不止他和巴里而已。

“变得完整？那么说红死魔他也......”

“不用担心，你看，他就在这里。”

顺着巴里的手指，杰昆看向了神速力空间的另一端，只见在那个位置，无数的金属零件和玻璃碎片在漂浮着，而在这些碎片的中央，似乎传出了痛苦而凄厉的野兽哀嚎。

“我要改变一切......我要逆转一切......神速力......过去......”

这是一副狰狞之际的相貌，身体几乎没有一寸皮肤，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和破损不堪的肌肉和内脏，无数黑色的蝙蝠从他的背部出现，彷佛两只巨大的蝙蝠翅膀。

而现在这只怪物在毫无目的地乱撞，但彷佛有某种看不见的屏障一样，无论从哪个方向他都被反弹回去。但每次被撞得头破血流，甚至脑袋凹陷了一半的伤口都能快速回复。

“神速力是代表前进的力量，只是一味无法摆脱过去的人是无法获得神速力认同的。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实现他改变过去的想法，就算任由他继续跑下去的话，除了引发黑洞坍缩毁掉地球以外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。”

巴里艾伦用怜悯和遗憾的目光看向已经完全化作异形的红死魔，然后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不过即使如此，他依然没有被神速力同化，那就说明——”

“是的，他的执念没有这么容易被化解，就算意识已经大部分被神速力给吞噬，但他还是以这幅丑陋的外表出现......不对，我和他其实没什么区别。”

杰昆心中一惊，因为刚才接上他话的并不是在他身旁的巴里·艾伦，而是另一个浑厚低沉但又让他感到十分熟悉的声音。

只见在红死魔的身旁，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制服的魁梧身躯，缓缓向杰昆和巴里的方向走来。

“蝙蝠侠？”

杰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，他不会认错的，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，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布鲁斯·韦恩本人。

“某种意义上我的确曾经是蝙蝠侠......但我并不是那边的那个地球-52的怪物，也不是所在那个世界的蝙蝠侠——事实上，我已经没有资格用这个称号了。”

杰昆童孔一缩，通过这几句话他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。

“你是杀戮机器......不对，应该说被阿尔弗雷德协议同化改造之前的布鲁斯·韦恩？”

杀戮机器虽然是一个冷酷无情，残忍暴戾的疯子。但事实上他在被阿尔弗雷德协议改造之前只是正常的蝙蝠侠，他只不过是放不下阿尔弗雷德的死亡才落得如此境地而已。

而刚才在粒子加速器里面奔跑的实际上不只是红死魔，而包括了和他融合在一起的杀戮机器，就像巴里进入神速力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变得完整一样，看来切取情感的杀戮机器也恢复到了正常的布鲁斯韦恩人格。

布鲁斯微微一颌首算是证明了杰昆的猜测，他转过头看向还在不停进行毫无成果努力的红死魔，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感。

“我知道他的行为绝对是错误的，但我却能理解他的痛苦......对于注定要破灭的过去无法释怀，从而自己断绝了通往未来的道路，这是我们所有黑暗骑士团成员的悲哀——对了，狂笑之蝠除外。”

说到这里，布鲁斯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然后转过头看向杰昆，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。

“不过我比较幸运......多亏了你将我也顺便带进了神速力里面，算是让我从那副受诅咒的金属躯壳中解脱——”

“布鲁斯，这些话就以后再说吧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，就算他有现实的肉体作为锚点，在这里待太久的话也可能永远回不去了。”

话头被巴里打断了之后，布鲁斯轻轻点了点头，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。

“杰昆·周，我在穿越神速力的时候，在无穷无尽的时间线中看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......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要好好听着，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——我们的世界已经无可救药了，但至少你还能拯救你的那个世界！”